苏慕搅拌粥的动作瞬间停下来。
所以，她也曾很多次梦过有他的画面是吗？其实，他也一样，明明那么清晰，眨眼消失的，思念的幻影，曾在他梦里，午夜梦回时，发呆时不断地出现。
喉头一紧，他说：“出来喝粥。”
金灿依言挪过去，生硬在他面前坐下。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苏慕把勺儿递给她，她悄悄松开偷偷屏住的呼吸：
“那个……你跟王立扬拿的钥匙？”
“嗯。”
“什么时候来的？”她完全不知道，昨天闹得快虚脱。
“你睡着了之后。”
“……”心笃笃笃就飞快跳起来，那岂不是苏慕昨晚就在她家了？不过，应该只是因为担心她生病了才过来的吧？“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
“嗯，以后不客气了。”好不容易见面了，还那么硬邦邦的相处，那他回来做什么来了，“快喝粥。”
两人埋头喝粥，跟以前在武馆里似的。
金灿不时偷偷打量他，苏慕被他看得有些吃不消，放下勺儿：“小武。”
“哦？”
“咱们能不能这样？”
金灿莫名激动：“怎……怎样？”
“就跟以前那样自然的相处……”怕她会错意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咱俩还是师兄弟，好哥们儿。”
喉管忽而紧得难受，金灿哑着嗓子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咱们本来就是师兄弟，好哥们儿。”他低头大口大口喝粥。
“小武！粥很烫……”他这么喝……
“没事儿，不烫，刚好！呵呵。”
其实不止粥烫，她喉咙更疼，感觉又像是坚果过敏窒息了。
言不由衷，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的男孩儿真的跟以前太不一样了，苏慕看她长长了许多的短发，手心刺痒，想要按在她额头揉弄她的头发的想法蠢蠢欲动。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小武，我真没有讨厌你。”
“我知道，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甭跟你二师兄客气。”
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又尴尬起来，苏慕忍不住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
“呵呵，是吧，长大了嘛，以前就会给你添麻烦，不好意思哈，哈哈……”
她还是客气，小心翼翼的客气着，苏慕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不说话了。
金灿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了，搔了搔头：“是不是我变这样了，你更失望了？”
更……
比哪个时候更？
“没有……”从来没有。就是心疼，内疚，“等你好了，我们再比一场吧。”
“比武啊……”
“不来？”
“来啊，来……诶，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没等苏慕有反应，金灿已经爬起来跑去开了门，一看到门口的人，“老板？”
看她很清醒，上官严端着保温壶一大袋补品进来：“你起那么早？正好给你送了早饭。”是他让家里的阿姨熬的汤，怕这小家伙一个人没人理饿肚子。
可一进屋，看到了餐桌旁的苏慕，他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在这儿，然后又想人家是师兄弟，昨天遇着武子那样，过来也不奇怪。
“吃过了啊？”上官严看桌上的清淡小粥，“我可不管，吃过了你也得给我再喝碗汤，我这么大老远给你送过来，总得赚点辛苦费。”
“得得，我喝还不行嘛。”金灿接过他的保温壶，那么一个大人物还端着保温壶送饭，也不怕折了他那金贵的身份。
除了熬得火候很足的汤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金灿乐了：“诶哟boss，没想你还有这么亲切的一面啊，要我传公司群里，估计你桃花又得开一圈。”
脱了外套的上官严走过来削他的脑袋：“这都为谁毁的形象？不感激还落井下石，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吧？”
“谢谢您把仅剩的最后一个第一次留给我。”跟上官严这人认识久了，也许不涉及男女关系吧，她觉得上官严其实这人还是不错的。
“别那么客气。”上官严往餐桌旁坐下，桃花眼一抬看着她说，“我还有很多第一次都留给你，等着接吧。”
看那两人这样斗嘴，苏慕心里不大舒服，金武就跟他相处不自然，跟别人没事儿。昨天金武不舒服的时候，也是给上官严打的电话，上官严是他什么人？
“小四儿要不要来一碗？”
金灿其实有点故意的成分在里头吧，分不清，只是她想让苏慕知道，其实她也挺好的，没必要这么有负罪感。更重要的是，苏慕说，她以前不是这样……所以，她想尽量保持的阳光灿烂的一面，让他看到。
“不，我吃饱了。”
“噢。”金灿就给自己倒上。
上官严手指敲桌：“怎么不问我要不要？”
“你自己没在家吃过啊？”
“我这么一大忙人，哪有时间吃完了给你送，然后看着你吃啊……”
“你可以送来了人就走。”
“废话那么多，赶紧给我盛汤。”上官严不跟她瞎贫，直接下了命令。
苏慕垂下视线发呆，曾几何时，金武对他最不会客气，最喜欢粘着他赖着他，逗着他宠着他？可如今那样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用了吧？
苏慕说不出的难受，他的大美妞不再单单属于他……
已经不能用单单这次，金武已经不再属于他，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可他没有生气的立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选择的结果。
只是如果，再让他选择，他还会走上早几年那条路么？
不知道，不然怎么会有关悦欣？
“武子，你最近状态真不行，干脆趁这个时候好好调整一下，休息休息明白么？”上官严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严肃。
金灿明白，她最近很糟糕。
看了苏慕一眼，点头，低头，嘴角一抹无奈的弧度。
“看看，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上官严看她认罪伏诛的模样，反而觉得自己苛刻了，“我是看你最近瘦得眼睛都凹了，给你休息你得感恩。”
“我又没说什么。”她也想休息休息。
上官严看从他进屋后就一直不出声的苏慕，话少，表情跟石头似的，这人也忒闷了点，不过……小武似乎就是从这闷石头回来之后就开始不对劲，整个人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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