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顾韵时不时偏头看一眼楚绍衍。
楚绍衍微勾唇角：“想问什么？”
顾韵欲言又止。
“问吧，”楚绍衍说，“我不一定回答。”
顾韵犹豫着开口：“你为什么跟轩辕陌爷孙俩那么像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楚绍衍淡淡道。
顾韵点头：“你这样一说，倒还真没什么了。”
“嗯，本来就没什么。”楚绍衍说。
顾韵心道，她已经脑补了七八段狗血故事了。
楚绍衍淡淡瞥她一眼，这丫头，八卦都写在脸上了，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吗。
顾韵胡思乱想一阵，又认真道：“你了解文调局吗？”
“知道的不多。”楚绍衍说。
“那你知道轩辕家跟文调局是什么关系吗？”这个问题在知道轩辕陌和景云是表亲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楚绍衍诧异于顾韵的机敏，缓缓道：“历代文调局局长都姓轩辕。”
顾韵皱眉：“文调局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楚绍衍沉思一阵：“大约是康熙年间吧。”
嘎吱，顾韵再次紧急刹车，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楚绍衍：“清朝时期？”
楚绍衍微微点头。
顾韵双手搓搓脸颊，唏嘘道：“轩辕家当真是不容易，也算是历经三朝了。”
楚绍衍再次点了下头。
“今晚轩辕陌问的那个问题，”顾韵说，“我也想知道。”
楚绍衍看她一眼：“共九件。”
顾韵点头，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楚绍衍接着道：“传闻找齐黄帝轩辕氏飞升前使用的九件法宝，便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无人得知。”
顾韵微张着嘴巴，无语道：“就这个？”
楚绍衍说：“对，就是这个。”
“这也有人信？”顾韵瞪大眼睛。
楚绍衍点头。
顾韵难以置信，摇摇头：“我现在站在大街上，对着路人说一遍这个，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就是三岁小朋友都不会信。”
楚绍衍神情不变：“普通人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很多人都信？”顾韵问。
“自然。”楚绍衍淡淡道。
顾韵想起了风天泽说到“天玄琼胆”时的那段话，想起了在江家祠堂见过的江青莲及幻境中见到的“天玄神龟”，还有身边这位容颜不老的楚绍衍及他拿走的“天玄玉莲”。
慢慢地，顾韵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颤声道：“那九件宝物，是否与长寿有关？”
楚绍衍基本能猜出她在想什么，抬手按了下她的发顶：“别联想些有的没的。长寿的方法有很多，还没人敢将主意打到那九样东西身上。”
顾韵心中一定：“我吃过的那个‘天玄琼胆’算吗？”
楚绍衍轻嗤一声：“那算什么‘天玄琼胆’，是一个疯子为了得到真正的‘天玄琼胆’弄出来的试验品而已。”
顾韵微微松了口气：“太好了，要那真是‘天玄琼胆’，我怕那群变态把我捉去解剖了。”
“确实是群变态，”楚绍衍说，“我不会让他们动你。”
顾韵从楚绍衍眼中看到了坚决，微微一笑：“我信你！”
顾韵重新启动车子，缓缓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晚上九点，夜色中的城市，喧嚣且热闹，淹没在来往呼啸的汽车引擎声中。
“‘天玄玉珽’，我该怎么处理？”顾韵突然问。
楚绍衍眼中现出笑意：“‘天玄玉珽’是九宝之首，风天泽自是不会真的送给你。在其余的未找到之前，玉珽也只是个摆件儿。你先拿着吧，后面我们再处理。”
顾韵点头：“好！”
两人回到北郊时已近十一点钟，轻手轻脚洗漱一番便早早睡了。
大年初四上午，楚绍衍将顾韵叫到梅树下，静静地望着她。
顾韵心中一动：“你要走了吗？”
楚绍衍点头：“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
“不聪明怎么配得上你？”顾韵笑嘻嘻道，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人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总在不经意间让她心安。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闯进来，在她不大的心上占了不小一块儿地方。
楚绍衍轻笑，按了下顾韵的发顶：“我要去一趟漠北，会尽快赶回来的。”
顾韵眼含关切：“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小事，”楚绍衍说，“管教一下不听话的后辈。”
顾韵想到先一步回了漠北的楚桓，便说：“注意安全！”
楚绍衍脸上笑意更甚：“知道了。”
顾韵愣愣地看着，仿佛刹那间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楚绍衍轻咳一声：“看够了吗？”
“看不够！”顾韵下意识就应了句。
楚绍衍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情意，倾身上前，低头快速在她唇上一啄：“等我回来，天天给你看。”
冰凉柔软的触感让顾韵打了个激灵，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立刻后退一步，捂住嘴巴，细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里在无声地控诉。
楚绍衍失笑：“这就看够了？”
顾韵瞪他一眼，放下手：“占便宜也不打招呼。”
“小韵，我想亲你，”楚绍衍说，“现在算打招呼了吗？”
顾韵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呢？”楚绍衍盯着她的眼睛道。
顾韵只觉心脏怦怦乱跳，脑中一团乱麻，脱口而出：“你为老不尊。”
楚绍衍脸上的笑容一僵，双眼眯起，眼里黑沉沉的。
顾韵暗叫一声“糟糕”，转身要跑。
身体却像是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直到一双冰凉的手隔着衣服放在肩膀上，直到在这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顾韵才想起来置身何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在说什么，我就是……唔……”
一句话还未出口就重新被吞进嘴里，咽进腹中。
直到顾韵气喘吁吁，直到她眼里溢出水光，楚绍衍才放开她。
“还嫌我老吗？”楚绍衍声音低沉的发哑。
顾韵使劲摇头：“我没嫌过，刚才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楚绍衍轻笑，黑沉沉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一种可以被称为“明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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