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姜小米连忙回神，“没啊，我只是自己想事情了。”
“想什么？”那眼神，贺文钊敢肯定，她刚才想的事情和他有关系。
“没什么，”姜小米挑着大排，看他继续吃饭，又瞄了过去。
这次被直接抓了个正着。
“说吧，”贺文钊伸手一抹嘴巴，正要往身上擦时，意识到这样是不卫生的，便停住了，“偷偷看我，肯定是有问题的，想问就问。”
“我就是奇怪，你虽然丑了点，但捧着铁饭碗，怎么到现在还不成家？”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贺文钊看向她，目光温和慵懒，“我还不成家，可能是真丑了，没人愿意介绍，怎么了，你有人选？”
“我帮你留意，”姜小米心里莫名发虚，低头吃大排。
好在工资高，工作好，可是能拿得出手的好条件。
下午，她小睡了一觉，起来后想去学校，但是看到操场上景阳在那里无所事事，便去了砂岩场。
哪里好多妇女同志戴着帽子和劳保手套，拿着铁锤，把大一点儿的石头敲成小块的，这样不停地敲，敲上一天，一个月能拿二十块钱。
这对于家庭主妇来说，这份工钱，已经很多了。
“小米老师，你咋来了？”杨嫂子朝姜小米打招呼，顺便拿起已经掉了漆的绿色水壶一顿猛灌，“来，坐，小心咯屁股。”
姜小米找了个平滑一点的石头坐下，看着杨嫂子敲石块。
动作很简单，但是日复一日敲下来却很难。
“听说你对象来了，”杨嫂子抹了把汗，停下来休息。
“那不是我对象，是我邻居，也是贺厂的邻居，”姜小米解释道。
杨嫂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说呢，要是你对象，怎么和于老师那么好？这种事情u好乱说，回头我帮你和大家说。”
“嫂子，贺厂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没对象？”姜小米忍不住问道，“他为人挺好的。”
“我们贺厂啊，那是没人敢给介绍，”杨嫂子说道，“之前介绍了两个，他都冷冰冰的，后来才知道，他以前在城里厂区的时候，处过一个，听说没成，所以到了这边，一待就是好几年。”
原来是处过对象的。
没成功，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那些坏习惯吧？
城里的厂区，那估计是有文化的女同志了吧，这要是看到他屁股当抹布擦，一条毛巾从头用到脚，想想都觉得难受了。
“小米老师啊，你有人选给介绍介绍呗，我们贺厂啊，老实的好男人，”杨嫂子说完，继续敲石子儿。
“行，”她随口应下，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厂区石料多，上山下山，也有很多小路，所以养了好几条狗，见着人就狂吠。
姜小米胆子不算小，但还是吓了一跳，心跳快得跟打鼓似地。
“小米老师怕狗啊，”食堂曹师傅拿着一些骨头过来给狗吃。
那狗见了他，乖得跟猫似地。
姜小米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原本是打算和刘师傅一起走回去，谁想，看到景阳双手插兜晃晃悠悠走过来，便和刘师傅打了招呼先走了。
路过小卖部，被刘姐喊住。
“小米老师，我这儿有新进来的汽水，进来尝尝，”刘姐很热情，看那样子是说事儿，而不是喝汽水儿那么简单的。
姜小米走了进来，校长被刘姐轰出去了。
隔着柜台，刘姐送上一瓶橙汁，“健力宝牌的，带气儿的，可好喝了。”
这倒是好东西，姜小米只听说，却没喝过。
“小米老师，那个景阳，听说不是你对象哦？”别人都是问景阳是不是她姜小米的对象，而刘姐却反着问。
“对，他是我和贺厂的邻居。”姜小米十分好奇，开玩笑道，“姐，你对景阳有意思？”
“去，说什么呢，”刘姐嘴巴快要扯到耳根子去了，“要是被我们家老刘听到，我准得挨骂。”
“那是……”
“我是为了小静问的，”刘姐往外瞅了一眼，说道，“原本我是想把小静说给贺厂的，可小静说她不喜欢贺厂，脸上胡须不刮，看上去脏兮兮的，我就问他，那……中午那她一起吃饭那小伙子是不是不错？她说那人是你对象，我又去问了一遭才知道，那不是你对象。”
姜小米快被绕晕了，但最后一句，她懂了，“对，景阳不是我对象，于老师要是喜欢，那就……”
她顿了下，觉着这样鼓励人家于静不太好，毕竟景阳不是好男人。
“那就怎么样？”刘姐问道。
“刘姐，不瞒你说，这景阳啊，在我们村儿有点儿文化，长得也行，就是吧不太努力，怕是个混吃混喝，你得先真正了解才行。”
刘姐了然，赞同地点头，“醒，你说的，我记住了，我会和我们家小静说的，主要吧他不能有对象，要不然，我家小静就造孽了。”
姜小米喝着橙汁，听刘姐继续说于静的事情，说她心气儿高，读了三年书，就想嫁给有文化的人等等一些事情。
回去时，隔得老远都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还有狗子们狂吠的声音。
姜小米忽然喜欢这边，高天地阔，工资高，关键还有一份对口专业的自己喜欢的工作，已经比很多人好太多了。
“小米，你咋这儿？”景阳拼命搓裤腿。
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找我？”姜小米不想搭理他。
“嗯，你和我去个地方，”景阳又使劲儿地抠裤缝，“我……我有急事。”
这狗一阵阵地叫，叫得姜小米心里发慌，“行，我跟你去，但是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走，”景阳拉着姜小米飞快地往来砂子场的方向走去，“老曹……就是打饭的老曹，你认识他的，刚才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我让他赶紧去镇上卫生所看看，他说不要紧的，没咬到，就是被舔了一下，我不太放心，所以叫你过去劝劝他。”
老曹被狗舔到？
这不什么大事。
姜小米猜测，景阳慌张是有事情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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