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少爷那边送过来的。”柳菊手上捧着精美的盒子，欢喜地从外间走进来。
“大少爷最疼小姐了，奴婢瞧着这个盒子便知里面装着的是好东西。”
柳菊看着满屋子的锦盒首饰，眼热不已。
“拿过来看看。”赵小琴这几日见过不少好东西，加之张立群也有意培养她的眼光，怕她眼皮子浅惹祸，各种好东西都如流水般送过来。
见的多了，自然能分辨好坏。
赵小琴一看柳菊手上的盒子，便知道送过来的东西定然是精品。
她放下手里的其他首饰，将柳菊递过来的盒子放在膝上，轻轻打开。
里面躺着一副镶金头面，亮闪闪的，样式还算新颖，按理来说还算不错，至少头面齐全，可这一看便不是专门定制好的，而是那种烂大街的款式，随便出门就能撞款。
“就这么个东西，可真小气！”赵小琴嫌弃地捻起一只簪子，“这张家大少爷，对自己的妹妹也没你说的那般疼爱嘛……”
“小姐，恐是最近少爷手头紧，我替您去打探一二。”
柳菊这几日同赵小琴相处下来，深知她不是良善之辈，见她不高兴，柳菊怕自己也落得和桃依一个下场，立马跪下求饶。
“不必……”赵小琴本不欲追究，可她准备放下簪子时，却发现自己手指上，沾着一些细碎的金粉。
她伸手用力摩挲一下簪子，原本金光灿灿的簪子居然露出了暗淡的黄色，她又将盒子里其他的头饰都摸了个遍，果然，无一例外，都是铜制的。
“哐当——”
赵小琴一把将装着头面的盒子扫到地上，冷笑道：“糊弄我？居然拿着破铜制的来糊弄我！这就是你说的疼爱？”
柳菊跪在地上，将身子伏的更低了，“小姐，也许是其中有误会……啊！”
“误会！不是误会！他定然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识货是吧！”赵小琴抓起柳菊的头发，将她拽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说，你是不是也背地里瞧不起我？”
“不……小姐，不是的……”柳菊慌忙摇头，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面部狰狞。
“他定然是知道了，你去！”赵小琴松开拉着她头发的手，蹲下身子，“你去找人盯着他，他有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知不知道！”
“知道，奴婢知道！”柳菊连连点头，不敢有片刻耽误。
这边周嬷嬷回去复命，只说小姐很喜欢送的那套头面，哄得张景声喜笑颜开。
“嬷嬷，你这次出去寻到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否让我先见见？”张景声还不死心。
“少爷，你再忍一忍，今日我去夫人院子里时，打探到张嬷嬷已经在安排行程了，估摸着就这几日，马上就要走了。”
周嬷嬷一向小心谨慎，不愿冒险带他出去。
“嬷嬷，我的好嬷嬷，你不让我见，哪怕找个人画像也成啊？总不能一直让我干着急吧！”
周嬷嬷扛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下来，“我便带着人去画个像给您，这下您可以安心了吧。”
“安心，嬷嬷尽快些安排，最好是今晚就能送过来。”张景声的要求得到满足，自然也不缠着周嬷嬷。
“少爷，画师画像也是需要时间的。”周嬷嬷嘴上说着难，但还是借着出府还愿的名头，坐上了去赵家村的马车。
“怎得昨日才回来，今日便去还愿了……”柳菊顿感蹊跷，安排了人上前跟着，自己则往门房嬷嬷那里去。
“王婶子，今日可有人出门啊？”柳菊的母亲是家生子，她从小也在张府长大，同张府的老仆都有些交情。
“柳菊啊。”王嬷嬷看见来人是柳菊，神情也放松了些，闲聊般道：“今日也没出去什么人，就刚刚，周嬷嬷坐马车出去了。”
“周嬷嬷最近出去的次数不少吧，我昨日才听说她出府求平安符，今日怎得又出去了。”
“那有什么办法，周嬷嬷是大少爷的奶嬷，大少爷多护着她，和我们可不一样，人家要出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是。”
“不过我估摸着她也不是去干正经事儿。”王嬷嬷撇撇嘴嘟囔道。
“哦？婶子是看见什么了？”柳菊凑近些，想问个仔细。
“你是不知道，每次她说去寺庙祈福还愿，可我见她马车的车轱辘都是些黄泥巴。”
“出城可不就是有黄泥巴……”
“她出城去寺庙里面应当走官路才是，怎么会沾上黄泥巴，那黄泥巴可不是一星半点，她每次都说是去寺庙，我看，不好说……”
王嬷嬷说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柳菊的神情变化。
“婶子，这话您可不带跟其他人说的，周嬷嬷可得少爷信任了。”柳菊假意劝告她。
“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是就和你唠唠嘛！”王嬷嬷摆摆手，继续看着侧门。
柳菊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立刻就回去告诉了赵小琴。
“小姐，等那小厮回来，我们就能知道周嬷嬷的去向了。”
“嗯，做的不错。”赵小琴随手扔过去一个荷包。
“谢谢小姐。”接到荷包的柳菊不用看，一摸便知里面的银子。
“下去吧，我休息一会。”赵小琴撑着脑袋，慢慢闭上眼睛。
她知道柳菊对自己并非忠心，可现在能用到的人也只有柳菊一个。
张立群自从那天让张嬷嬷见过赵小琴后，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也不再让下人进出房间，就连张景声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换了一个人。
若非是赵小琴争取，怕是连柳菊也不能留下。
这样被管着的日子，赵小琴不排斥，可她不能允许自己的身份被外人知道，尤其是跟着张嬷嬷出发的这几日。
只要跟着张嬷嬷北上，她就是铁板钉钉的五皇子侧妃，她就能将禾茉这个贱人，踩在脚下。
光是想想就畅快。
所以，她怎么允许，这个关键时刻，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张景声的行为显然已经同平时的举动有出入，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想要试探她，或者想要帮他妹妹回到原来的位置。
可笑，分明是她自己放弃的，非要跟穷酸秀才私奔。
赵小琴太想知道张景声瞒着张家人在做什么了。
……
“小姐，周嬷嬷去了赵家村。”
“什么！她为何去赵家村可打探出来了？”赵小琴慌张地差点握不住手里的茶杯。
“没有，但应当和您没关系。”柳菊继续往下说：“周嬷嬷去找了一个叫方泽诲的人，然后去了另一户人家，但是没进去，然后就又回来了。”
“方泽诲？”赵小琴眯着眼睛，神色不明，“你去找人查查方泽诲，钱若是不够，就从匣子里拿。”
赵小琴花着之前张挽怡留下的钱，一点都不心疼。
她一定要知道为何方泽诲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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