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电梯已经到达, 金属雕花门缓缓敞开。
封氏兄弟俩顿在电梯口。
“房子？”封启明不解，“是岛城的房子吗？”
封允辙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中了一处房子, 想作为礼物送给他。”
封启明瞬间明白了自己弟弟对新恋人到底有多上心，又是购买家具又是购买房屋。
不过想想也正常，要买家具，肯定是看中了什么房子, 要不家具能放哪里？
看着自己涉世未深的弟弟，封启明提醒道：“你们才认识多久, 就要送房子……就算是睡过了, 结婚前你也不需要这样负责。”
封允辙低头，微微侧脸，有些害羞：“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想和他结婚过一辈子。”
电梯门又缓缓关闭。
金属面倒影着封允辙的影子，泛红的双颊和蓝色眼睛深深映在封启明眼中，他才意识到弟弟到底有那么多认真。
是初恋啊。
封启明不觉想想自己，快三十岁的年龄, 早已经不记得初恋的味道。
方泞那张冷淡的脸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顿时让封启明觉得有些好笑。
小辙真的长大了。
封启明看着恋爱中的弟弟, 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以前只在照片和视频中看到过弟弟。现在的封允辙比他还高上一点点，封启明缩回手，让他打消了摸头的念头, 只象征性地拍拍那结实的肩膀。
十八岁也是大人了, 男人总是对第一次难以忘怀。
封启明看着弟弟眼睛里全是宠溺, 说道：“我帮你买下来。”
“谢谢大哥, ”封允辙兴奋起来，“钱不用管，我自己来出。我会让爸爸把我的基金提一部分出来。”
封启明点头赞同：“家具让我来买，你只管办妥手续后带着人住进去。”
封允辙高兴地向个孩子，连忙掏出手机翻了翻，把白鹭公馆的图片找了出来。
抑不中心中的欣喜之情，将图片放大，对封启明说道：“就是这座房子，叫白鹭公馆。”
惊讶之色在脸上转瞬即逝，封允辙不动声色问道：“这个房子挺好看的，你是怎么知道这房子在出售的？”
封允辙愣了愣，看了一眼封启明，有些疑惑。他不太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关心房子为什么在出售。
于是转了个弯回答道：“是在房源网上看到的，房子在出售，我很喜欢。大哥你不用帮我压价，对方提出多少就给多少。”
封启明温柔笑道：“我知道了。”
电梯不多久又到达，里面走出来几个男人，看到封启明一脸恭敬，站在不远处等着，时刻准备着过来巴结。
“那哥我先走了。”封允辙扫了一眼四周，便快步走进电梯间。他不想再耽误，时间过了十一点，他还心心念念和方泞共进午餐。
“小辙。”
一只手伸进电梯里。
电梯门感应灵敏，又徐徐开启。只见封启明满脸温柔笑容。
“有没有交通工具，要不要开我的宾利？”
“不用了。”封允辙挠挠头，其实他是开了薄荷绿过来，还停在地下停车场内。
“那路上小心。”
电梯门关闭，封启明收起笑容。刚刚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脸上此时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一般阴沉，让等在远处的商人们心惊胆战。
封启明拿出手机，搜索起了白鹭公馆，网上并没有搜索到任何关于白鹭公馆出售的信息。
如果没有记错，白鹭公馆似乎是方家的产业。当时建设的时候，设计师是他的亲伯父。
当年他还在读书，寄住在亲伯父家，封母因为这件事亲自上门，就为了讨好名门方家。
那座房子建成之后，取了一个诗意又浪漫的名字。说是女主人就美得像仙女，所以取名白鹭寓意仙境，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为什么方家会出售房子？
封启明不太理解，就算方家资金周转困难，也拥有庞大的产业，不至于要出卖这么个小房子。
而且他记得，白鹭公馆是方泞的住处。
难道是骗局？
封启明随手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调查一下白鹭公馆最近的情况，网上有奇怪的传言说在出售。”
秘书：“好的。”
封启明又思考了几秒：“调查一下小辙最近在谁交往，我要详细的资料，身份、背景，包括上三代。”
秘书：“明白。”
额头忽然一阵突突的痛，封启明揉了揉太阳穴：“三天之内告诉我结果。”
秘书：“了解。”
想起封允辙一脸甜蜜的样子，封启明内心有些触动。
初恋吗……
封启明想起了从懂事开始，就离开了父母，独立生活，即使寄居在亲戚家，也很少会麻烦人。
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他就是那个努力又上进的孩子。
学生时代也不乏追求者。但是恋爱什么的，完全没有考虑过。
后来也交往过几个送上门的，男女都有。分手时无论对方怎么哭着喊着‘爱’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封启明觉得那些并不能称之为‘爱情’。
在他心里只有事业和家人。
爱情是什么滋味呢？
封允辙想起了几天未见的未婚对象方泞，分别的时候似乎不太愉快。
他眯起眼，模糊的金属面上仿佛出现了方泞那张冷艳的脸。
其实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或许该主动追求一下。
冰山美人可能只是表面矜持而已，虽然他并不觉得随便哄哄就能到手。
电话那头秘书见老板没有挂断还在候着，不知道封启明还有什么指示。
封启明慢悠悠说道：“准备点礼物，日常一点就可以，不要鲜花。”
秘书：“好的，老板，珠宝和艺术品可以吗？”
封允辙顿了顿，想起了方泞的父亲是学绘画的，表示赞同：“选高雅一点，下午我要去一趟白鹭公馆。”
拜访一下美人，自己未来的法定伴侣。
岛城国际大酒店地下停车场内，封允辙还在手机软件上翻找着餐馆，清淡、美味，又营养。
他翻了一气，最后选定了一家日式私厨餐厅，直接电话定了座。
普通餐厅下午两点就会停止营业开始休息，这家餐厅号称只要在晚上九点前，无论什么时候到都有专门的厨师烹饪。
食材也是当天空运过来最新鲜的，按照食材配制菜单。
封允辙还特意看了评价，说是除了贵，什么都好，特别是服务。
果然只要出钱，就能让人等着。
封允辙又发了消息给方泞，说是马上就回来。
薄荷绿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
阳光正好，酒店入口的喷泉水声一片，反射着耀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封允辙走上酒店门口的大道，这里设计成了唤醒单线，路绕个小圈便能到大马路。
前面有辆车停着下客，两个男人为了费用问题理论起来。
两条道变成了一条，车行有些缓慢，封允辙探出头看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酒店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酒店门口雕塑的阴影里，老王正和个年轻女孩拉拉扯扯。
女孩看上去二十来岁，正是花样年纪，水嫩的皮肤跟个豆腐一样，戴着青蛙墨镜，短衣热裤，露出一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脐环。
难道是老王的女儿？
封允辙满眼疑惑，记得方泞早上跟他说老王家里有事请假，居然出现在这里。
马上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老王忽然搂住女孩腰身猛亲了一口，然后两人一起亲亲热热上了一辆出租车。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封允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记得方泞说过老王有老婆，还时常过来顶班帮忙。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封允辙拉动手刹，换挡发动薄荷绿。想起父亲告诉过他，成人的世界复杂，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疗养院里，刚刚到到十一点半。
方泞还在沙发上无聊地看医学资料。食堂的护理员送过来中餐，这个点非常的准时，菜式也是那些糊糊状的食物。
外公今天精神不错，难得起来了，坐到餐桌那边。
小莲姨妈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到嘴里。
桌上还播放着时下流行的短视频，虽然内容都差不多，又没什么营养，依然成功吸引了外公的注意力，逗得外公哈哈大笑。
方泞淡淡地看着，除了有点吵，一切都好。
外公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小莲姨妈虽然很少说话，但拿捏地恰到好处。不愧是带过两个孙子的人，照顾人很有一套。
窗外飘着清洗过的衣物，床铺上整整齐齐的叠好被子，地板、家具擦得亮晶晶的。就连白鹭公馆年终也没有打扫地如此干净，宛如做了一个除夕大扫除。
方泞不禁想着，要不是抑郁症，真是一个完美的陪护。
找不到合适的人话，不如就让小莲姨妈干下去吧，反正有老王一起看护。
封允辙回来地正是时候，前脚进来，还没来得及给方泞来个亲亲抱抱，后脚老王就回来了。
方泞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
封允辙乖巧地坐在一边，因为刚刚老王亲辣妹的画面视觉冲击太强，他时不时看向老王，又马上将目光移开。
眼神古怪，欲言又止。
小莲姨妈已经伺候完老人吃饭，在料理台那边清洗餐具。
老王对着笑容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将外公扶上床去。
“人招得怎么样了？”老王关心问道。
方泞掀掀眼皮：“没有合适的，暂时还是留着小莲姨妈，王叔你多看着。”
老王点头：“我会好好教大妹子的。”
方泞和老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封允辙坐在沙发上，手臂轻垂在沙发垫上，手指动了动，趁人不注意调皮地勾住方泞的指尖。
一上午没见，就像过了一年那么长。
现在人就在身边，方泞说话的时候，故意脸朝着他，气息喷洒在他耳廓，留下让人痴迷的温度。
热风随着窗帘缝隙钻进来，方泞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慢慢浮现，与精致的脸庞重叠在一起，勾得封允辙有些心痒难耐。
封允辙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被矿泉水浸得微微湿润的柔软樱唇上。
想亲一口，抱一下。
封允辙又靠近了一些，几乎要贴到方泞身上。
方泞看在眼里，浅浅一笑，表面上在和老王聊天，暗中用食指的指甲轻刮着封允辙的掌心。
封允辙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目光开始乱飘，抑制住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
“好了，我先走了。”
方泞喝完最后一口水，终于站起身，轻拍着有些混乱的封允辙的肩膀，示意一起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方泞回头看向满脸堆起笑容的老王，指了指自己右脸颊位置，对老王说道：“这里，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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