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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五)

    玉烟和树伯站在巨大的枝桠叶片之间,看着从远处渐行渐远的丘连硕和兰姨,不由得点头轻叹道:“看来人都要到齐了啊,这家族内战是真的要进入尾声了。”

    树伯点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毕竟活得久了,什么都看过,也对什么都淡看着,人性啊,神性啊,都不过如此。但他好像觉得今夜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抬头望月,在玉烟耳边轻轻说道:“主上,今晚时轮变转,这里恐生异象。”

    玉烟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多问,只静静地说道:“惊惧悲喜平常心,且看吧。”阿墨也不多问是什么异象,手指直直地按着腰间的龙鳞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丘三娘和丘连海对峙着,彼此间你来我往地争斗使招。虽然丘三娘在之前的争斗中占尽优势,但现在借灵重生,功力术法已然大不如前,只能暂时与那丘连海持平了。

    雪阳趁着空档将丘连成挪到一块平地上,施针救治,而后从袖内拿出一瓶药,倒出一滴万华露水,在给他的伤处上了金疮药,这才平复了他的伤患,接下来,他只要休养些时日便可回复正常体魄了。

    半痛半醒间的丘连成抓住雪阳的手说道:“为什么要救我?”

    雪阳反握住丘连成的手,将他放平在身周说道:“现在不要说话,也不要用力过猛,伤口正在愈合中,不可轻率,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丘连成抓住他的衣摆说道:“我都那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

    雪阳暗自在手上抹了一点曼陀罗花粉和安眠静神香,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别问了,身子放平,静静地呼吸,慢慢来,嗯,慢慢来......”

    丘连成照着雪阳的节奏慢慢呼吸,平躺安逸的身子逐渐意识模糊,身上的痛感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但觉眼皮打转,模糊地看着眼前微笑的雪阳,笑着昏睡了过去。雪阳等他睡熟之后,才缓缓地从他身子上面抽回了被他紧握住的手,起身退到一边,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布阵成圈,让那打斗的两人都无法再靠近或伤害他这个病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看向丘三娘和丘连海二人,也不再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丘连海和丘三娘二人此时已都在耗着体力,看谁先将对方的气力耗干,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丘三娘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丘连海笑着骂道:“老丑怪,年纪大了到底是不行了,认输吧。”

    丘三娘心性好强,怎会轻易认输,但一时又提不起劲进攻,只好逞口舌之快,大声说道:“你这贱奴丸童休要再猖狂,我定会让你死翘翘的。”

    丘连海不耐烦地怒视着,轻蔑地说道:“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鲜血是怎样在我的骨刀下流干。”

    丘连海指挥着骷髅们的进攻,力道得当,摆手弧度较之之前大幅增涨,看来是准备着最后一搏了。丘三娘觉得有些吃力,心想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但也并不是无计可施。她双手合拢成十,从尾部放出大量的水雾冰凝弥漫开来,一时间丘连海竟无法分辨其方位,只得命令着骷髅们漫无目的地肆意砍杀,尽量向后跳退着,让自己不要陷进这迷雾中去。

    阿墨看着底下雾气一大片,不由得对雪阳有些担心了,只对着玉烟和树伯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纵身跳了下去。玉烟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道:“不可恋战。”

    玉烟看着阿墨纵身跳下去的身影,轻轻地说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真是看不出呢。”

    树伯笑着说道:“男人间的友情嘛,有时候也是很奇怪的呢。”

    玉烟也笑着,抬头望着月色,对树伯说道:“看这情势,也快出现了吧。”

    树伯点头,催动术法在一个叶片上凝成水珠,在月光的映衬下仔细看着,说道:“快了呢,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玉烟看着树伯这珠中月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树伯真是好本事啊,什么都能掐算得出,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啊。”

    树伯哈哈地笑道:“不过是旧时向陈传老祖学得些皮毛之术而已,哪能真的像织天童那样占星卜月呢,而且,这是阳术,女子是学不得的。”

    玉烟不知可否地笑笑,也不再做声,只低头看着底下浓浓的水雾说道:“我们该下去收场了吧,这丘三娘也太能整事了,什么都看不见呢。”

    树伯点头道:“这样厉害的女人不懂得收敛锋芒,也是可惜了啊。那丘连海不知世事,被李氏纵容了这么多年,也实在可悲。就让我们去渡化这两个妖孽吧,这出戏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玉烟和树伯纵身跳入到浓浓雾气里,这遮天蔽日的浓雾能见度不过五米,玉烟和树伯不由得背对着背说道:“别走散了,小心应付情况。”

    树伯颔首点头道:“好的,也不知道阿墨和雪阳是什么情况,不过这浓雾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异象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玉烟拿出火信,点起了烛火,昭示着自己的存在,看着摇曳的火光呵笑道:“那就让我们开始清洗,除鬼伏妖吧,看得也够久了呢。”

    丘连硕和兰姨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觉得有点奇怪,正要用力撞时,门突然开了,兰姨低声惊呼道:“老仇,怎么是你来看门呢?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啊?”

    兰姨口中的“老仇”便是丘老太了,她这么多年隐忍下来都是用的这个代称,也习惯成自然了。丘老太对这兰姨是很满意的,把持着后院事务,分工明确,恩威并施,有家母风范,而这丘连硕现在旧疾远去,心智全开,面貌也极俊俏贵气,现在颇有家主风范,看着二人,想必是拿到了族印戒指和遗书了,不由得笑着说道:“嗯,我等你们很久了呢,都随我来吧。”

    丘连硕和兰姨面面相觑,一向安稳不问世事的兰姨,现在突然这样让人有点适应不了,但还是跟着她向前行进着。

    兰姨别这丘老太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跟在她后面问道:“老仇,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丘老太只木讷地回道:“带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这丘府上辈子的恩怨情仇也该结束了。”

    丘连硕和兰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再问她时,她只重复地说着:“时候到了就知道了/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时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丘老太带着二人来到了宗庙祠堂面前,拿出准备好的纸灯笼,二人刚要问话,她便对着丘连硕说道:“把手给我。”

    丘连硕依言照做,只见丘老太抓着丘连硕的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针头在在中指狠狠一扎,拿着他的手滴在了灯油碟子里,兰姨一把推开她说道:“老仇,你干什么呢,怎么做事呢,这么伤人。”

    丘老太一个踉跄,勉强站稳看着兰姨说道:“力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但愿生孩子时也能这么猛。”

    兰姨正要反驳询问,丘老太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衣服里掏出火信点燃了纸灯笼说道:“来来来,延平亲儿请前来,生前错事不肯休,而今请来释心怀。”

    只见宗庙祠堂墙壁上的两只麒麟兽睁眼一声吼叫,从祠堂内一阵风吹过来,纸灯笼内的烛火猛地窜高,之后风停火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丘老太摸着灯笼说道:“不出来跟你三儿子和媳妇说说话吗?以后可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呢。”

    只见灯笼内烛火明灭,生出了丘延平的影像,他看着兰姨和丘连硕的脸,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不见,硕儿果然是长高长帅了,连我这个做爹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丘连硕虽很少见到丘延平,但还是亲切地唤道:“爹。”

    兰姨也跟着说道:“爹。”

    丘延平笑着说道:“硕儿能娶到兰姨这样的媳妇还真是福气呢。”

    兰姨不好意思的趁着丘连硕的肩,丘连硕也满意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影像,对着丘延平说道:“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丘延平惭愧地说道:“唉,家门不幸,命里应有此劫,躲也躲不过。不过还好你现在拿到了族印戒指和遗书,那样爹在地府也放心了。爹生前对你们这些子女颇为刻薄严厉,那是希望你们能自信自强,不被这丘家累传的财势所迷,忠于自己的意志,磨练心魄体质,成为丘家的继承人。可惜你大哥丘连海早夭,二哥丘连成又不成气候,文不成武不就,志气低迷,意志薄弱,只知道垂慕荣华,依人傍势狐假虎威,可谓玉山倾倒难再扶,最后竟然弑父夺权,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真的戒指就落到他的手上了。现在,你有了我的遗书和戒指,你就是这个家的家主了,只有你能带领着这个家好好走下去了,不要辜负了爹的一片期望,活着就好好活出一个样来,也对得起这宗祠的列祖列宗了。兰姨这样的好媳妇会好好帮你的,不要灰心。”

    丘连硕听完这番话,感觉有如醍醐灌顶,多年来对这个家的怨气和幼时感觉父亲不爱自己的心结也全都解开了,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和兰姨一起恭敬地朝着父亲拜道:“孩儿/儿媳一定不负所望,光耀丘家门楣。”

    丘延平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丘老太也笑着,点着头催促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你们俩也该回房歇着去了,你爹也该歇着了。”

    丘老太一把盖住了纸灯笼的通气孔,丘延平气雾般缩回了灯笼内,周遭只有灯笼的余光掩映着,看上去是那么安静恬然。

    丘连硕还要再问什么,丘老太抢在前面说道:“兰姨,今儿夜色已晚,明日你们还要和那丘连成算账呢,先去休息补充好精力吧,明日才有力气打赢这场仗呢。”

    兰姨觉得有道理,也不问她为何知道这么多,为何懂得这么多,为何她对这丘延平的事这么了若指掌,只拉着丘连硕回到之前的房间内去睡觉了,反正日子还长,以后能问的时间还多着呢。可她哪知道,这一别就是永久了。

    丘连硕和兰姨虽然心中有疑,但是面上还是没说什么。这丘老太化名“仇老太”在这府里也很有些年头了,打从自己出生前就在这丘府洗衣房做事了,一直以来都是恪守本分不问世事,今儿个怎么这般神通能耐,确实让人想不通,但也不好细究。丘连硕狐疑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问问老仇,这......”

    兰姨打断他说道:“虽然我也有这个念头,但还是免了吧。明日等你安顿好接管家主之位再说,现在府内人多眼杂,保不准被谁看见又去向那丘连成打小报告,知道我们暗度陈仓回来府内难保他不会起杀心,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有什么疑问先藏之于肚内,至于其它事以后再说。”

    丘连硕觉得她说的这番话甚有道理,只挽着她的手说道:“好媳妇,还是你懂得多,能娶到你真是太幸福了啊。”

    兰姨也笑着推搡道:“死相,还不快回房去睡觉,待会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二人浓情蜜意地回到兰姨的旧日闺房,一番折腾,新婚燕尔朝云暮雨自是不在话下了。

    玉烟这边的火信越点越大,虽受制于水雾无法全部看清,但已足够让他们看清周遭的一大片区域,也让那三娘和丘连海知道,他们有了新的对手,也到了时候该结束掉这场没意义的比拼了。

    雾气中一片朦胧,借着月光的临照,在光影舒展间玉烟看到了龙鳞剑闪动的光芒和声响,看来阿墨遇上了其中的一个,而反方向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此人真是丘三娘,看着玉烟说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呢。”

    玉烟淡淡地说道:“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你已非寻常人,我亦不是良善客。”

    丘三娘微微低头眼瞳向上凝视着她,哼着声音说道:“那么你是不肯帮我了,难道你要与那丘连海为伍?”

    树伯笑道:“非也,非也。吾等不过是过客而已。”

    丘三娘不屑地抽着嘴角说道:“过客,好一个过客。”

    树伯凝眉低首,自袖中伸出一条藤蔓向着丘三娘的所在扔去,低笑着说道:“哼哼,取你们两个妖物性命的过客。”

    丘三娘见来者不善,躲过树藤挥打的攻击,一手碎冰带着飘扬的气雾挥洒了过来,重新隐蔽到周遭的气雾里。就在此时雪阳追逐着火信,闻声而来,见玉烟和树伯在此,不由得高兴的说道:“就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玉烟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树伯摆着头说道:“你想多了,我们是来杀人擒妖的,你可别瞎搀和想着去救人。”

    雪阳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对着玉烟说道:“这点我自是知道的,我救的也只是人而已,至于其他的妖物,不论善恶,还是先制伏了来得好。”

    只见雪阳从袖内拿出三根尖长的银针,向着雾气内的一个方向射出,里面传来了丘三娘的一声低呼,随后他向着向玉烟说道:“嗯,这丘三娘刚才离去已经被我的引路蜂给贴上了,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

    玉烟笑着对他说道:“鬼机灵,就知道整一些小聪明,不过确实挺高明的。”

    雪阳闻言笑着,又看看树伯,询问道:“怎么不见阿墨呢?”

    树伯笑着答道:“怕你在雾里有个闪失他就先下来了,不过从刚才的剑影看来,是被丘连海的骷髅兵们给缠上了呢,这下......”

    玉烟坐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道:“停,你们感应到有其他人来了吗?”

    树伯将手掌往地下一拍,五指弯曲着插入地里,点着头说道:“确实是有其他人来了,一人一鬼一盏灯。主上,你怎么看?”

    玉烟双手结印,笑着说道:“既然解铃人已来,那我们就为他散雾见月吧。”

    玉烟催动术法,腕指灵动,以火信为引,狠狠地抛入空中,雾气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退散开来,周围的人也都看得清楚了。阿墨见状连忙甩开那边的攻击,跑来与三人会合。在四人两边的是丘三娘和丘连海,二人相互对峙着,也这四人成掎角之势。

    只闻远处传来一阵吟唱:“月儿高高挂啊,杨柳低低垂,风儿轻轻吹啊,花儿重重催......”

    雾气散尽,才看清来人,原来是玉烟之前见过的丘老太,只见她提着引魂灯走出来,摸着灯笼对着它说道:“自己造的孽,自己出来摆平吧。”

    但见丘延平从灯芯里面幻化出来,看着此时的丘三娘和丘连海,神情沧桑微摆着头说道:“三娘,醒来吧,是我对不起你。海儿,你也活过来了啊。”

    丘三娘不可置信地惊呼道:“相公?你终于来见我了。”

    丘连海也轻轻叫道:“爹,你是帮我来惩罚这个贱女人的吗?快,把她给休了逐出丘王府。”

    丘延平摸着丘连海的头说道:“海儿乖乖,把梦开开,幻境已慨,随我投胎。”

    只见被丘延平触碰到的丘连海的身体慢慢回复到婴儿的状态,一脸懵懂无知,最后魂灵从身体里抽离,原本的肉身立刻腐烂成灰,只剩下一堆白骨,好像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丘老太顺势将丘连海的魂魄收尽腰间早已准备好的香囊内,轻轻抚摸着说道:“乖孩子,这些年来也苦了你了。你也收手吧,三娘。”

    丘三娘看着被丘延平吸走魂魄只残存下一堆白骨的丘连海,哈哈笑着说道:“哈哈哈,我终于赢了,我终于打败李氏那个贱人了。”

    丘延平看着丘三娘的样子,满是怜惜地说道:“三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些年苦苦经营,就为了这权势地位吗?如今你得到了一切,却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吗?”

    丘三娘看着丘延平,不禁大笑道:“你问我值不值得,呵呵,对你的爱我重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父母反对,我便与你私奔至此,后来李氏入门为大,我忍,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得好。可你为了财势却不再与我亲热,与那李氏为伍,设计我至此,烧我族人,甚至还任凭他毒害我的胎儿,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居心?”

    丘延平摇着头说道:“你错了,我并没有害你之心,只是那时家族有难,需借助李氏大族的财势人脉度过难关,否则这丘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都吃不上饭了。你要知道,我对你可都是真心的。我刚才已经见过丘连硕了,长得颇有你我年轻时的气韵,谈吐举止都是很好的,这些年来也都是多亏了你的教养和保护栽培了。我已经将族印戒指交付给了他,你不用再担心,现在也可以稍微休息下了。”

    丘延平飘过去正要碰触丘三娘的身子时,丘三娘猛地后退了几步,莫名地说道:“延平,这么年来,你有爱过我吗?”

    丘延平笑着说道:“当然了,我此生最爱的,就是你了。”

    丘三娘满意地笑着,又煞有其事地问道:“那你爱过那李氏吗?”

    丘延平迟疑了一会,轻轻地说道:“爱过。但是......”

    丘三娘闻言猛地一股翻滚的气波吹过,将这丘延平的魂魄给吹到一旁,悲辛地说道:“哼,好一个爱过。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此生只爱你一人,此心只属你一人,此情只属你一人,全是谎言,全他妈都是谎言,我抛家远走为你至此,落得这般结局,哼哼,我心里好怨啊。我怨你不能说服我爸妈让我忍受别离私奔,我怨你这么些年来对我不闻不问,我怨你放任那李氏欺凌我的孩儿,我怨你这个负心汉竟然背着我爱上他人,我怨自己竟然爱上了这样的你,我好怨啊,我好恨啊.....”

    丘三娘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她的过往,她的青春,她的所有,全都献给了这个男人,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忍受着这一切,而他,却在爱着她的同时,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哪怕是骗她也好,他竟然说不出口,也还真像是他的风格。每细想一下,心内怒火便长一分,如此来回,不由得怒火中烧,心不可耐,两眼放着红光,猛地朝那丘延平的鬼魂奔去,似要与他玉石俱焚,生不能同袍相伴永夜,但求死能相拥同灰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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