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是……”禾茉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姓李，是玲珑楼的少东家。”李衡瞥见禾茉的动作，略诧异地挑眉，单手打开折扇，倾身靠近禾茉。
“李公子找我有何贵干？”禾茉一听他来自玲珑楼，面上神色不变，但心里却更添一分戒备。
在青城县，谁人不知玲珑楼同妙香楼之间的关系，前脚禾茉刚刚打发了妙香楼掌柜派来捣乱的人，后脚玲珑楼的少东家就跑过来凑热闹，天下没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况且，这货穿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衡不知自己在禾茉的心里是这般印象，自认以他的美貌，必能唬得这小娘子一愣一愣，便自信发出邀约：“这位小娘子，可否同我去对面茶楼谈谈？”
“李公子，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我还有事要忙。”禾茉并不想同他多加纠缠，干脆将话挑明。
“额……”
李衡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住，看向禾茉的眼神也变了变，知道自己的美色不管用后，才开始收敛神色，正经谈事情：“姑娘可是看中了西街那家书肆？”
“倒也不是，我还在选……”
“不用选了，你上面写的店铺，都是我李府名下的。”李衡虽长相偏柔，可身材依旧挺拔魁梧，稍稍垂眸便能看清禾茉手上拿着的纸。
闻言，禾茉面露错愕，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如何？可愿意详谈？”李衡后撤一步，悠然自得地扇着手中的折扇。
“您带路。”禾茉一听店铺居然全是李府名下的，也只能跟他去谈谈，希望结果能皆大欢喜。
“我们同你一道去。”周志文和曹德担心禾茉的安全，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
李衡也没阻止，慢慢悠悠走在他们前面，李掌柜落后一步，赶紧跟上他。
“少爷，那些商铺何时归我们所有？小的怎不知？”李掌柜擦着额头的汗，附耳凑近问李衡。
“你回头将它们都买下不就行了，谈判就是要握住不留后路的筹码！”
李衡出身尊贵，自小没为什么事情发过愁，在他看来，这些商铺能合并到李府是它们的福分，至于店铺的主人家愿不愿意，这就是手底下的人该想的事情。
“是……是吗？”李掌柜额头上的汗都滴到领口了，内心叫苦不迭。
说得倒容易，李府虽然在京城能横着走，可在青城县这天高皇帝远的鬼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是龙来了也得卧着，得罪了那些人家，你拍拍屁股走人，去京城享福，我一个小小的管事，以后如何在这落足啊！
李掌柜只盼着禾茉能挑家容易搞定的店铺，千万不要挑中张、王两家的店铺。
“坐。”
李衡的教养很好，对待女子的态度谦和，顺手给禾茉倒上一杯热茶。
“多谢，李公子有何事同我谈？”禾茉瞥见窗外站着的周志文和曹德二人，心里稍稍安定，虽然东陵对女子的约束较少，但她也不好久同陌生男子待太久，索性开门见山。
“我看上了你……”李衡刻意停顿一会，想看看禾茉的反应，发现她微微皱眉后，才继续道：“……手里的方子。”
“噢？您的诚意呢？”禾茉知道他愿意谈，就是有备而来的。
她刚刚进来时就发现，这个茶楼的位置只要一开窗，就能清楚地看见面摊发生了什么，想必刚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之前你看上的店铺随便选，不过你日后不能再卖炸酱面，也不能将方子给其他人用。”李衡笑着看向禾茉，他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李公子，买断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换种方法。”禾茉一听他这话便知他不如表面上那般散漫，他很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李衡放下拿在手里的茶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想过禾茉会拒绝，也想过禾茉会接受，但是他没料到禾茉会提出第三种解决方案。
平常人说话他可能没兴趣听，但对于禾茉，他莫名多几分耐心，隐隐觉得她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李公子可知道投资入股？”
这次的事情也给禾茉敲响了警钟，自己不过是摆摊买个炸酱面，都能引来今日的祸患，若是日后快餐店真的开起来了，不知会无形中动多少人的蛋糕，到那时自己恐怕是防不胜防。
要想快餐店顺利开下去，就得找一个后台和靠山才行。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朋友，这次的事情势必会同妙香楼结下梁子，那边的路走不通，正好顺势找玲珑楼加入，这样是最保险的方式。
这也是禾茉在与李衡交谈过后才下定决心的，他的行为举止虽有些轻浮，可动作却多点到为止，禾茉一开始态度强硬地拒绝，也并未恼怒，可见情绪还算稳定，能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至少在诚意上便远胜妙香楼。
“投资入股？这是何意？”李衡坐直身子，明显对这个话题是感兴趣的，他对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一知半解，反而十分精通，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新鲜词。
他外祖家极擅做生意，早些年国家还未太平时，便靠着祖上的产业，购买了大批的药材，制成金疮药、止血膏售卖，积累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后来在当今圣上平定国家时，出钱出力，有从龙之功。
可偏偏圣上主动提及赏赐时，不要权势，只是领了个皇商的差事，靠着盐、粮、药材、布匹这些日常刚需，又将手里的资产翻了好几倍。
如今不说富可敌国，却也是旁人轻易不敢招惹的对象。
有这样的娘家做背景，李衡的母亲即使是商户之女，旁人也不敢轻易看轻了她，依然能嫁入丞相府，成为相府的女主人，而李衡便是当今丞相李游最小的嫡子。
“投资入股简单来说便是，你投钱到我开的店铺，然后我按照你投钱的比例和我店铺的利润，定期给你回报。”禾茉无法同他深入解释股票的概念，只好按照分成的概念同他讲。
“你想跟我合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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